星期五下午,同事拿了份非學校型態實驗教育(註)的計畫書封面問:「這個字怎麼唸?」我看了一眼,「燮(謝)」,再看一眼,這名字,可不是我大學時代的資優組教授嗎?

因為是選修的組別,所以不過20來人,在教材教法及實習課上,討論和發表是幾乎必備的。我喜歡教授,喜歡她上課傾聽大家討論時的神情,喜歡她認真看完報告之後在旁邊的註解(即使我們常又為了那些建議增加許多討論時間)。我在課業上算是認真(唔,我承認是為了龍山寺的八千塊),但並不是那種很有創意的角色,所以在資優組裡和許多平常沒機會一起修課的同學一起上課,大夥產生不一樣的火花,那種大家激盪的氛圍,我喜歡。

會讓我近乎崇拜的教授,除了學術上,其實也只是因為一件小事情。大二下或大三吧,那陣子忘了怎麼了,心情有點低潮。也許是一個人常常的獨來獨往(那時候已經住在木柵,每天通車上學),有時不免孤寂,或者是當時的交友狀況或什麼(總之就是心情不好,到底在不爽什麼,自己也搞不清楚的那種,大概是天氣太好,或天氣太差,或......)。總之,有一次下課時間,在茶水間,教授問:「最近心情不好嗎?看你比較不開心的樣子。」我當下就掉眼淚了。哭得莫名其妙啊,現在想起來。不過那時候約略是一種尋覓到知音的感覺吧,或者是終於有人覺察的欣慰,我早已經忘掉和教授傾吐了些什麼或教授開導了我什麼,但是自己像是產生銘印現象的小動物,認定了。

人就是這樣,有時候會以為自己很重要或者特別。當然相對於這個世界上的60億人口,我當然也對某些人有特別的意義,可是那應該是建立在了解或相處或工作上往來或什麼,而不是一句無心的問話。但那時候分不清楚,只覺得更崇拜教授了。我更認真的在課堂上,希望得到她的稱讚,大四時甚至還去幫忙做過會議記錄的逐字稿(一開始是免費的,後來好像是款項裡有給打工費吧,記不清楚,當下是抱持著幫忙的心情,不管打字要花多少時間)。

教授只是剛好在那個時間點說中我的心事,而我對於教授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。過去的我不明白這一點,陷入一種「自我感覺良好」的錯覺中,把過多的想像投注其中。

隨著資優組的課程結束,見面就僅止於路上的點頭。那時候我非常羨慕隔壁班的實習指導教授是她。後來實習的時候,畢業之後,我都陸續寫MAIL給教授,但都沒有回音,時日一久,自己也淡了。沒想到,畢業六年,用這種方式「重逢」,有點小小的驚訝呢。

如果說要做結論的話,我記得某次和朋友聊天,朋友提到「其實我並不希望身邊的人懂我,你會常常發現有人不經意的把你的心事說出來,也許只是普通朋友,比例多了就會覺得他真了解我,但其實他只是剛好說出你的心事,當你真的跟他說心事,卻發現他根本不懂你」。我那時候心想,雖然人和人之間確實很難完全理解,難道被理解不是普遍的願望嗎?現在把這兩件事情連在一起,覺得,有點懂了呢...。

(註)非學校型態實驗教育,指在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生,家長不送到學校,而採取自行在家教育或者送到特殊的私人機構上課的教育型態,我們學校從去年起是臺北市的承辦學校。我看了計畫內容,教授因為申請到英國研究,因此帶著孩子一起過去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下午到河堤跑步,天氣很好,風也很好。改變了一下跑步範圍(其實也是因為木造橋附近在整修)。昨天的烏雲散去,天空澄澈清朗。「鳥飛過,天空還在。」是林煥彰的詩嗎?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國北師放榜了,沒有錄取。說難過,好像有點。說不難過,也是真的。終究也是花了心力準備的呢,只能說還不夠想要,因此得不到,保羅(幹嘛裝熟)說過啊「當你真心想要某件東西,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為你完成。」上音樂課,一看到老師便說,沒考上呢。老師說:「我也沒上。」疏於練習表現得不好,換把位換得零零落落,自己都覺得真可怕。課程告一段落,剩下五分鐘,我說:「那老師彈琴吧。」老師說沒有譜不知道彈什麼,先彈了夢中的婚禮、給愛麗絲等,我說,「彈月光吧,雖然很哀淒,我很喜歡。」當然只是前面一小小段。走出教室,老師說:「天氣很好呢。」是啊,天氣多好。

下次應該來買月光的譜吧?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elim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