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張小嫻說過:「一個承諾在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兌現,那就是出賣,以後再兌現,已經沒什麼意思了。」這話當然是說得重了,拿來要求別人,陳義過高;用來提醒自己,倒是不錯。

星期六和玉米和木柵人氣王以及辦公室小可愛一起去看兒童劇---如果兒童劇團「約定」,我光看文案都覺得要哭了啊。故事大意是一個已經麻痺於演藝圈的兒童節目主持人,一天發現無法卸妝,只能以嘟嘟熊的樣貌出現,在尋找解決之道的過程,才發現是因為他遺忘了一個重要的約定...
P1020056.JPG

節目總長度約76分鐘,但是畢普弟「踏上尋找自我的過程」大概在第60分鐘才開始,因此感覺前面熱鬧喧嘩,後面的追尋就力道不足(甚至用旁白帶過,豈不是太可惜了嗎?)。故事的發想來自趙自強的真實經歷。(轉錄自如果兒童劇團)

那時趙自強是個大二的學生,課餘常到蘭陵劇坊鬼混,一方面自然是他對舞台劇深深著迷,另一方面也藉此打工賺點學費,這時正巧一家國際性的速食企業到蘭陵尋找肢體語言不錯的人,希望由這個人來擔任公益小丑的角色。

頗富喜感的趙自強一試就中,這個機緣使他在正式踏進演藝圈之前,先展開一段公益小丑的生涯,隨著這家速食企業到全台各大小醫院巡迴表演,為病童帶來歡笑。

安慰這些生病的兒童是趙自強最大的任務,看到臉上五顏六色,身上有很多玩具,又會變魔術、又會講笑話的小丑叔叔,病童們都開心極了,吃葯、打針也變得似乎不再是那麼困難的事。有一次趙自強結束表演正要離開,一位護士小姐急忙跑來,並怯生生地問他:有一位小朋友不肯吃葯,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幫幫忙?

當時也沒想太多,趙自強收拾起道具就跟著護士走,不料竟來到加護病房。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血癌末期的小女孩,白皙的皮膚底下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,化療使她頭髮都掉光了,身上插滿了管子,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隔離罩裡,醫生說她已失去求生意志,堅持不肯吃葯,趙自強面對這種狀況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起。

平時身邊都是白衣白袍的醫生、護士,看到眼前!這位五顏六色的小丑,小女孩雖然全身不能動,但她睜大的雙眼中仍充滿了好奇,趙士強把握機會問她:「如果妳想要玩具,就請妳眨一下眼睛,如果不要就眨兩下。」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玩眨眼睛的遊戲,不一會兒,各種顏色的小玩具在女孩的床頭堆成一座小山,愉快和喜悅代替了恐懼,趙自強跟小女孩說,「如果妳肯乖乖吃葯,我下次再帶很多玩具來給妳好不好?」小女孩點了點頭。

這次接觸對趙自強來說祇是巡迴中的小個案,離開那家醫院後他又繼續扮演公益小丑。大約一年後,趙自強又巡迴到原來這家醫院,做完例行的工作正準備離去時,有位醫師走到他身旁,問他是否記得一年前曾在這裡幫過一位血癌小女孩?趙自強好不容易才記起一年前這段故事,這位醫生說,「在你離開的第二個月,小女孩就病故了,不過請你跟我來,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。」

於是兩人又來到加護病房,這次不同的是,每位小病人的床頭都有一個去年趙自強送給那位小女孩的玩具。醫生說,「小女孩要我轉告你,她有遵守諾言按時吃葯。」不但如此,她還成為模範病人,而且在臨終前還將玩具分送給其他孩子,鼓勵其他小朋友要勇敢地跟病魔搏鬥。


說真的,明知道劇本這時候就是要讓你哭,我看到後面嘟嘟熊終於找到家怡,還是涕淚縱橫(還好我有帶手帕的好習慣)。故事中也運用了小木偶、白雪公主的繼母、小紅帽串場,反覆強調「約定」這件事情對人如何重要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君子重然諾,這是古聖先賢諄諄教誨的。故事裡,遺忘(或無法履行)承諾的人,往往帶給其他人莫大的痛苦,讓故事得以進展。大一時,我們這組分配到的「霍小玉傳」,李益與霍小玉相戀,後來李益進士獲官,赴任前與小玉發誓偕老,「皎日之誓,死生以之」,接著便是李益見異思遷,小玉化作厲鬼。故事終以悲劇作收。

無論如何,我都願意相信,每一個人在說出承諾的當下,是誠心誠意。至於能不能兌現,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力無法掌控的事情。朋友聽完說,你好悲觀,你不相信承諾。我說,我只是太常失望。小時候不停的搬家,讓我在不同的環境之中流轉,固然得到許多師長朋友的照顧,內心卻總隱隱覺得,這是一個不會永恆(好吧,小學時代的永恆,不過兩年)的關係。人跟人究竟要散的,那麼,我們回顧曾經說過的承諾,不是徒增傷心嗎?朋友誇張嘆口氣搖頭晃腦(通常到這裡都會演起來)的說,有承諾的關係,比較淒美。(喂~你用張小嫻的句子,以為我沒發現嗎?那本書還我借你的耶。)

我明白,正因為橫亙於面前,未可知的事物太多,兌現一個承諾如此之難,所以才配稱得上是君子。現在的小孩子聽到尾生抱柱的故事都會發笑吧,等我們再長大一點,才知道,這一份無論如何也要實踐的心意,是多麼珍貴。小時候笑,是因為不明白;長大後嘆息,總是隱藏一絲絲的羨慕。

嘿,我常覺得我是一個記性不好的人,如果我遺忘了與你的約定,你會提醒我嗎?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elim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